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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因】同居时光

同居时光

差强人意的温柔 番外篇

 

 

CP:奈因

文/嘘_妄言

 

 

 

该说是凝重呢,还是复杂呢……这个气氛。

 

界冢雪尴尬地抿住嘴唇,她下意识缩着肩膀,在餐桌前坐如针毡。

 

她昨天结束了长期的出差,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在外奔波了一个多月,糟糕的伙食让她特别怀念过去伊奈帆做饭的日子。从电话里得知自家弟弟也出差回来没多久(重点他正在为晚餐的寿喜锅做准备),于是她打了声招呼,二话没说就跑来蹭晚饭了。

 

距离伊奈帆搬出去住已经过去三年了,她这个打小就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聪明得不得了的弟弟,这些年越发稳重,也圆滑多了。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那个人吧。

 

界冢雪下意识看向‘那个人’,金发的青年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身上披着厚重的毯子,他的手托着一本厚厚的书,眼神飘忽,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着,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不得不说最近斯雷因的气色好多了,半年前他出狱后就一直和伊奈帆住在一起,本以为他们俩多少会有些矛盾,没想到半年下来,同居的生活异常和谐,没让她操一点心。

 

当然,这个想法也就到此为止了。

 

界冢雪发现自己的弟弟正在生闷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生冷的气息。

 

此时伊奈帆正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准备晚餐的材料,糟糕的情绪并没有影响他一向高效而准确的工作方式,菜刀在砧板上发出有稳定的哒哒声,蔬菜飞快地被切成一样的长度,整齐摆放在盘子里。

 

至于自家弟弟是因为谁而生气,她用指甲盖都能想出来。界冢雪看看伊奈帆,又看看斯雷因,观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离着。

 

她发现斯雷因从刚才就时不时偷偷瞄向冰箱的位置。他看起来注意力不怎么集中,表情拘谨,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斯雷因试探地扶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而这就像是激活了伊奈帆的某种程序,他唰得回头,笔直看了过来。

 

斯雷因又坐了回去,把脑袋埋进拿颠倒的书里。

 

这……看着也不太像是吵架啊……

 

看得界冢雪越来越糊涂了。

 

事实上,与其说两人在吵架,倒不如说是伊奈帆单方面在生气。

 

斯雷因对于生气的伊奈帆非常苦手,当一个平时便不爱说话的人彻底不说话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开话匣子,只能纵容这种冷战一般的气氛蔓延在两人之间。

 

更何况,追根揭底这次理亏的人还是他。

 

事情要追溯到一个月前,伊奈帆因工作上的事物需要出差一个多月。实际上,自斯雷因出狱与伊奈帆同居以来,两人分开的时间从没超过一个礼拜,这次也算是破了记录。

 

介于斯雷因曾经得过严重的厌食症,工作起来又经常想不起来吃饭,所以伊奈帆对他的饮食一直非常上心。这次出差他也是早早做好了前两天的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放在冰箱,顺带把周围靠得住的外卖店家列了清单贴在冰箱门上,千叮咛万嘱咐,才安心出门了。

 

伊奈帆千赶万赶好不容易提前一天回来了,买了一堆菜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一回家就看斯雷因抱着一大桶冰激凌,吃得牙齿直打颤。

 

斯雷因在出狱后,辗转留在了科学院工作,军方为了方便监视提供的工作,为了不让伊奈帆难办,他不假思索地接受了。斯雷因最近在研制治疗厌食症的药物,作为曾经的厌食症患者,没想太多就拿自己当小白鼠了。在服用药物,又吃了一口同事给的冰激凌以后,斯雷因发现自己对冰激凌产生了一种近乎瘾症的迷恋。

 

他懊恼地意识到自己研制出来药丸子非常不靠谱,而且他太过低估药效了。他并不是自制力薄弱的人,然而在努力坚持了一个礼拜,严重影响了自己的日常生活后,他不得不买了一堆冰激凌,算着时间食用,一边在心里期待药效赶紧过去。

 

伊奈帆回来的日子刚好是斯雷因的休息日,斯雷因自暴自弃地裹着毯子吃冰激凌给他撞了个正着。

 

看他浑身哆哆嗦嗦,嘴唇都冻得发青,斯雷因这种受虐一般的气息总能勾起他不好的记忆,伊奈帆脸色很难看,“发生了什么?”

 

话是这么问的,但情况大概伊奈帆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斯雷因自认理亏,一五一十地说了。虽然他言语间努力想要淡化拿自己当实验对象这种傻得要命的行为,但依旧没能阻止伊奈帆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在斯雷因拒绝了伊奈帆带他去看医生的要求(毕竟因为这种事去医院实在太丢人了),又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之后,伊奈帆彻底不说话了。

 

一言不发的青年黑着脸拿走了斯雷因怀里的冰激凌,和冰箱里的存货一起丢进垃圾桶。伊奈帆冲了个热水袋给他抱着,然后又拿出一个厚毯子不由分说把斯雷因裹成一个球。

 

因为心虚,从头到尾斯雷因都没有抵抗他,睁着一双猫眼,任由着伊奈帆摆弄。

 

伊奈帆处理好这一切,什么都没说,一脑袋扎进厨房,哒哒哒地切着蔬菜,那迅速又充满力道的动作似乎在发泄什么,他就这么一直哒哒哒到界冢雪敲响门。

 

界冢雪终究是没能吃到那顿寿喜锅,一连串电话把她拉回了工作的最前线,她当知心姐姐的愿望也落了空。虽然没能跟他们好好谈谈,界冢雪还是放心的,毕竟两个孩子都理智又懂事,这一次就把时间留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界冢雪回头看向泛着暖黄灯光的屋子,轻轻微笑了一下。

 

界冢雪离开之后,屋内顿时低了几度,斯雷因就在这窒息的氛围里跟他书里那些颠倒的字较劲。伊奈帆收拾好食材,端着走向餐厅,说了声,“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斯雷因站起,就听伊奈帆又说,“如果你无论如何也要吃的话,出于营养的考虑,那就吃这个吧。”

 

斯雷因就见伊奈帆放心餐盘后,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冰激凌,应该可以称之为冰激凌吧,用可爱的小花图案纸杯盛放着,奶白色冰糕状的东西还冒着冰凉的白雾,看起来和普通的牛奶冰激凌无没有区别,如果冰糕中间没有那个头朝上竖着的沙丁鱼……的话。(详情请参考腐国的仰望星空派)

 

“这是……什么?”看着沙丁鱼白色的眼珠,斯雷因感到胃部一个抽搐。

 

伊奈帆面无表情地说,“沙丁鱼冰激凌。”

 

听到这个名字,斯雷因胃部又是一个抽搐,“我以为……冰激凌都是甜的。”

 

伊奈帆点点头,“这就是甜的。”

 

斯雷因的胃一阵天翻地覆。

 

思来想去,出于对自己精神着想,斯雷因还是决定,“我突然觉得不太想吃冰激凌了。”

 

伊奈帆如蒙大赦般,眼睛蓦然一亮。他迅速放下手里的沙丁鱼冰激凌,拉开凳子,推着斯雷因坐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想吃冰激凌,那就吃饭吧。”

 

斯雷因面对着一桌美味的饭菜,一头问号地在对方期待的眼神里,慢慢拿起饭碗,脑袋里还是一堆问号。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伊奈帆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在他对面也坐了下来,却只是看着他吃,没急着动筷子,“还好你是男人。”

 

斯雷因给他没头没脑冒出的一句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伊奈帆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是女性,怀孕期间这像这样挑嘴什么都不吃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斯雷因听了之后非常想打人。

 

 

吃完晚餐后,伊奈帆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也没再臭着一张脸了。他们俩像往常一样,裹着同一条大大的毯子,依偎着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宛如精灵一般,猝不及防地洒落在这个城市。它们纷纷扬扬地飘落,掺杂着夜晚城市的灯光,流光溢彩,骨子里却有股冷清。从窗内往外看,细密的雪帘将屋内屋外彻底隔成了两个世界。

 

雪越下越大,随着入夜,即使是室内气温也降到了足以称之为寒冷的温度了。伊奈帆打开了取暖器,暖光将两人的脸照得通红。

 

在接到工作电话后,伊奈帆就拿来了笔记本电脑,显然他现在必须工作,但又不想和斯雷因分开,在破纪录的分别之后,这种安静的相互依偎很能够满足他这些日子缺失的部分。

 

简而言之,他正在充电。

 

于是伊奈帆干脆保持着用非惯用手单手敲打键盘,另一只手牢牢环过斯雷因的后腰,贴在他肚子上的动作。

 

斯雷因也没法好好看电视,即便他的目光从屏幕上没有移动半分,伊奈帆掌心的温度自始至终贴在他肚子上,这种姿势让他想起伊奈帆刚才关于怀孕的玩笑(虽然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那是玩笑),心情就很复杂了。

 

另一方面,他对冰激凌的饥渴已经到了快要无法忍耐的程度,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甚至觉得伊奈帆之前拿过来的沙丁鱼冰激凌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伊奈帆飞快地结束了工作的小插曲,合上笔记本电脑后,他长出一口气,转头就看见斯雷因望着窗外的雪,默默地咽口水。

 

斯雷因虽然眼巴巴地望着窗外,但身体还是本能警觉地感受到了投向自己的视线。他回过头,正对上伊奈帆看过来的目光。

 

被抓个现行还是蛮丢人的,斯雷因索性放弃了和自尊的那点最后的困兽之斗,他用着商量的语气,尴尬地开口,“能不能……”

 

“不能。”伊奈帆果断将那些不用听都知道是什么的话语截断,他态度强硬地,不由分说地从斯雷因身后紧紧圈住他的腰,然后在他后颈咬了一口,“在你的药效结束之前,不会再有冰激凌。”

 

这太难熬了。

 

斯雷因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伊奈帆圈住他的胳膊随之更加用力地收紧。那仿佛宣告决心的力道,让斯雷因觉得自己的腰被勒细了一圈。

 

伊奈帆用鼻尖摩挲着对方的皮肤,然后他从后边默默地把脸埋进斯雷因的颈窝,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有那么一段时间谁也没出声,尴尬的沉默中只有挂钟沙沙的走秒声作伴。

 

“我很害怕。”伊奈帆突然说。

 

硬着头皮正在思索自己该说点什么的斯雷因,听见伊奈帆的话语后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就像过去很久的噩梦又回来了。”伊奈帆自顾自地说,他声音很低,比起倾诉,倒更像是自言自语,“但现在和过去已经不同了,我……没办法再那样强硬地对待你。”

 

伊奈帆又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姗姗来迟的话语撞进了斯雷因内心柔软的位置,叫他猝不及防,他愣住了。

 

他听出了伊奈帆语气里的迷惘和深深的疲倦,斯雷因意识到这是对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泄露出弱态。

 

一直以来,伊奈帆表现得像是个完美情人,性格内敛而稳重,波澜不惊,他总能默默地、完美地处理好一切问题,包容着他生活上的小矛盾。

 

温水一样恬淡的生活,总是会让斯雷因忘记,面前这个对自己百般照顾与纵容的青年比自己年龄还要小,自己才更应该是照顾人的那一方。

 

对待恋人疼惜的心与所谓的良心同时作痛,斯雷因抿住嘴唇,觉得自己就是个混球。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这让他没有办法看到对方此时的神情,斯雷因轻轻拍了拍环在腰上的胳膊,哑声说,“抱歉,伊奈帆。”

 

斯雷因轻拍的时候那双胳膊还固执得纹丝不动,直到听见对方叹息一般的道歉,伊奈帆颤了一下,才缓缓松开了胳膊。

 

斯雷因转过身,他的手抬起,随即捧住了伊奈帆的脸颊。伊奈帆回来之后他们一直在闹脾气,他还没有几乎好好看看这张脸。向来作息规律的青年少见地有了黑眼圈,看来为了出差能够提前回来,他付出了不少精力。

 

斯雷因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喃喃地重复了道歉之语,“抱歉,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伊奈帆单手托住斯雷因的后脑,手指插进他柔软的金发里,他一边吻着他的唇,一边将斯雷因缓缓压进沙发里,衣服与皮质沙发发出窸窣的声响,他们交换了一个长长的、激烈且不乏温情的吻。

 

“我觉得我比冰激凌好吃多了。”伊奈帆用着他万年不变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

 

斯雷因被逗得扑哧笑出声来,他向上伸出双臂,环住伊奈帆的脖子,将这个迟来的归来之吻继续延长。

 

“欢迎回来,伊奈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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